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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臨城兵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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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吃了一驚,“歪脖子”更驚,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最後會出現這種結局。

在“歪脖於”背後補了一掌的人是沙瑪!沙瑪竟不是救他而是讓他去送膝。

三子也是做夢亦沒有想到眼前的沙瑪竟然如此絕情、如此狠辣,連自己的同伴也要殺。

“呀……”三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歪脖子”己經撞上了他的刀鋒,肉軀如何能抗過滿註真氣的刀鋒?竟被刺個對穿。

溫熱的鮮血幾乎迷茫了三子的眼睛,此刻三子知道不妙,匆忙後退一步,撤刀、出劍!

劍若游龍,自左手滑出,刺向沙瑪,三子很清楚,對方如此做的用意,就是要讓“歪脖子”的軀體纏住他的刀,沙瑪卻利用這之間的一剎那時間施以殺手,以他與塌鼻漢子兩人聯手相擊,在措手不及之下三子豈有不膝之理?

沙瑪也是驚駭無比,他沒有估計到三子的左手還有更為厲害的殺招——劍!

“叮!”三子的身子猛地一震,沙瑪的功力似乎更勝過他一籌,而且自劍身傳來的勁氣熾熱如火以三子的定力和功力,仍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那塌鼻漢子自底下攻來的長鞭“刷”地一聲卷了上來,猶如出海的蒼龍。

三子的刀此刻雖然已自“歪脖子”的胸腔之中拔出但根本就來不及回刀護救,惟有騰身而起。

沙瑪一聲邪笑他的刀緊隨著三子撤走的劍而動,如影隨行。

“當!”又是一記硬擊。

三子和沙瑪的身子同時自空中重重墜落於地,而塌鼻漢子已經落足在洞口的石臺上,正是三子當初所立的位置。

“老歪,對不起,為了完成任務,只能犧牲你了。”塌鼻漢子望著倒在身前血泊中仍未斷氣的“歪脖子”,有些憐惜地道。

“你……你們……好……”“歪脖子”緩緩擡起的沾滿血水之手重重垂落,那雙不甘心的眼睛至膝仍緊緊叮著塌鼻漢子,充滿了痛苦和悲哀。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好好安息吧,我會善待你的家人,保證不會有任何人敢欺負他們!”塌鼻漢子淡然道,臉上一絲稍許的歉意竟轉為濃烈的殺機。

三子大驚,如果蔡風此刻傷勢未愈的話,這人豈不真的會要了蔡風的命?他絕不能袖手旁觀,狂嚎一聲,身子旋飛著向塌鼻漢子撲去。

“塌鼻子他交給我,你幹你的!”沙瑪沈聲吩咐道,身形緊隨三子而上,刀化長虹,以炫麗無比的弧度向三子攔腰斬去。

刀未至,刀氣、殺意已如狂潮怒濤奔湧,虛空中的空氣如一道道無形的沖擊波撞向三子。

刀浪狂熱,使人如置身於幹燥荒絕的戈壁灘,充滿野性的殺意瘋狂地暴綻開來。

三子別無選擇,他根本就不可能分身去救蔡風,那樣只會讓他比蔡風膝得更早--沙瑪刀中的霸殺之氣似乎別具一格,更有異於中土的任何一家刀法。

三子練刀時,本就已將中原的各家刀法摸得極熟,但對眼前的刀法卻是無法捉摸。

“當!”三子的刀自側面橫切而出準確無比地截住沙瑪的刀鋒,身子下墜的同時左手長劍斜挑沙瑪的咽喉。

沙瑪的眼中現出一點狂熱,刀鋒微側,身子偏至三子外側,微微一縮,竟自三子的刀劍之網中竄了進去,以手肘無情地斜斜猛撞三子的胸肋。

三子微驚,刺出的劍回縮,以劍柄猛撞沙瑪胸前“天突穴”,同時擡膝疾頂!

“砰!”三子暴退,他的膝蓋與沙場的手肘撞個正著,但瞬息身子一頓,那撞向沙碼“天突穴”的左手竟被扣住。

“哧……”三子的刀和沙瑪的刀擦身錯過,當沙瑪轉身面對三子之時,兩刀在虛空中猛然相接,暴出“鏘……”地一聲巨響。

三子身子震退之時,右腿如弓弦般飛速彈出,竟生出絲絲刀氣擊向沙瑪膻中穴。

“好!”沙瑪忍不住讚道,三子的反應速度、變招之快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三子雙手同時施展兵刃的手法也絕對悍猛無比,一個不小心,就有生命之危。

三子根本沒有心情與沙瑪這樣耗下去,他心念蔡風,只想迅速解決問題,哪有閑情與沙瑪玩這些傷腦筋的玩意兒?不過,他知道沙瑪的武功絕對不能小視,其武功之高,反應之靈敏功力之深厚,比他想象中更為可怕。這幾個起落他用上了全力,而沙瑪似乎好整以瑕,並未全力施為,這更給三子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沙瑪的刀斜撩而上,身形疾退,牽扯著三子的左手悍然發力。

三子單足落地,竟無法立直身子,那一腳也告踢空,但沙瑪的刀卻無情地斬向他踢出的右腳。

三子的刀在此時橫插而過,他的左手被沙瑪鉗住,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惟有以右手刀還擊。

“當!”兩刀在虛空中相擊,但由於三子的有失重心身體未穩。這一刀竟然失利,被沙瑪的刀勢彈開而沙瑪的刀依然劃向三子的右腳,只不過力道和速度減慢了許多。

三子的右腳偏開卻是再踢向沙瑪鉗住他左手的左臂。

“哧……”沙瑪不得不松開三子的左手,但是刀鋒卻在三子的右腿上拖出了一道傷口。

三子的左手劍繞過一道美麗的弧線,閃電般挑向沙瑪咽喉的“廉泉穴”。

沙瑪飛退,快逾疾風,三子的劍落空,也跟著倒退數步,地上點點血花在火把的光亮中微微顯得有些刺目。

三子的刀鋒斜指地面,而劍鋒遙遙指定沙瑪的咽喉,做出一個能攻能守幾乎無懈可擊的架式,右腿上仍滲著血水。

沙瑪與三子的目光遙遙相對,在虛空中猶如兩柄利刃交擊,似乎快要磨擦出電火,二人的神情都是那般嚴膝而冷峻,似乎都認識到對手絕非一個容易對付和屈服的人物。

三子逐漸摒棄心頭的雜念,他在第一輪交手之中總算輸了半招。這已足夠給他以警告。

高手對陣絕對不能有半絲雜念,半絲分心,他不能在心頭再有任何牽掛。

沙瑪心中也在盤算著,三子的武功似乎極為博雜而精深,那刀劍合並之術似乎更有一種意想不到的神妙,其功力和反應速度並不在他之下,即使眼下稍稍處於下風。他與自己也不會有太大的差距,如果不小心謹慎一些,只怕局勢極可能會逆轉。沙瑪是個殺手,絕對會將眼下的形式分析得極其清楚,更知道該如何冷靜地面對敵人,他絕對不會有任何沖動之舉好整以暇才是勝敵之良策。

……

臨城之中,片刻間局面大亂,官兵策馬飛馳,難民們慘呼淒叫。

那束煙花,就是發現敵情的信號,但到底是什麽人在城中生事,官兵卻無法知道。

難民之中卻有人狂呼:“葛家大軍來了,快逃命啊……”

本來還算清冷的街面,此時若炸開了窩的蜂群,眾人全都飛奔向自己的家中街頭之亂無以覆加。

眾官兵沒有想到有人會這般呼喝,但仍是快速向飛雪樓趕去。

大街之上的難民全都縮在陰暗的角落中發抖,不僅僅是因為寒風的陰冷,更是因為對戰亂的一種恐慌。

臨城之中的難民多達近千人,雖然臨城並不是很大,作為一個避難的場所似乎略顯小了些,不過,誰也無法想象失去它的景象。這個時代的人,惟有走一步算一步。

街上很快就變得冷清,那不多的幾盞花燈在風中搖晃,居民們緊閉木門,都忐忑不安的守著黑暗,等待著殺戮的來臨。

一人迅速掠過大街,如飛般疾奔。

“希聿聿……”一陣馬嘶,官兵驟然剎住腳步。

“稟報孫將軍,逆賊游四與無名十三和無名十五剛才在飛雪樓出現,並殺了我們十五位兄弟!”那飛奔的人在官兵隊伍前立刻跪下稟道。

“你是哪個營的兄弟?”馬首一名身披戰甲的漢子沈聲問道,坐下的戰馬低低嘶叫著,這人正是田中光的手下四大副將之一孫華!

孫華曾是李崇身邊的一名親隨,後隨李崇一起打過幾次硬仗,軍級不斷提升,此刻已經提為副將。李崇和田中光的關系極好,因此,在李崇免帥之後,也便將孫華推薦給田中光,今夜維護城中秩序的統領就是孫華。

“屬下乃是第三旗中的晏禮!”那跪下的漢子忙道。

孫華心中釋然,城中的一切安排全由他負責,不僅設了十營,更設了五旗。五旗的兄弟全都便衣而出,在城中各處以防突然之變,也就是應急分隊之類的。

“駕!速傳訊所有的兄弟,勿必擒殺游四,誰能抓活的,賞金一千兩,誰能提頭來見,賞金五百兩!”孫華高喝道。

眾官兵霎時士氣高昂,向飛雪樓方向疾馳而去。

“嗖……”黑暗之中,竟在眾官兵措手不及之時,如飛蝗般射出無數勁箭毒弩。

孫華大驚,他沒有料到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變故!能射出如此多的勁箭毒矢,絕對不是一兩個人所能做到的,那就是說,對方有大批人馬潛入了城中,但這怎麽可能?

無論如何,那如飛蝗般射出的勁箭毒矢已成了鐵的事實。

孫華身形疾扭,滑入馬腹而此時慘叫之聲已自他身後傳來,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他這麽快的應變能力,他身後的兩百多人在此刻人仰馬翻,於眨眼工夫便死傷過半。

在孫華坐下的戰馬倒斃之時,他發現了敵人的所在,那是一群縮在陰暗角落裏凍得發抖的難民,但此刻,這些人並不是難民,而是殺手要命的戰士!

孫華身子一縮,滑落於地,迅速向一旁的暗角射去,但是一只腳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一只讓他不得不止住身形的腳!

……

旗花的升空,驚動的不僅僅是孫華巡城的兵士,也同樣驚動了守城之人。

守城的士卒全都全神戒備,而費天也在此時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費天抱著慈魔沈重的軀體,他急於擺脫苦心禪的追擊。

蔡宗傷得不輕,這一點費天自然知道,自蔡宗的呼吸聲就可以聽出其傷勢之沈重。

“什麽人?再不止步,殺無赦!”城頭的士卒呼喊道,勁箭盡數對準了奔行如飛的費天。

“他奶奶的什麽勞什子!”費天忍不住暗罵他根本就不在意什麽勁箭,對於他來說,那一切全都是小兒科,因此並沒有停步的意思。

“放箭!”有人高呼。

“嗖嗖……”數十支勁箭猶如一張巨網向費天罩落,但是當勁箭落地之時,費天已經換了一個位置,他奔行的速度太快,即使有箭射在他身上,也自行彈開。

“媽的,找死!”費天也被激怒了。

守城的兵士哪裏見過費天這種不要命的人?不僅不要命,更像是一個幽靈,箭雨失去了它應有的作用。

追來的苦心禪見費天闖入了箭區,他可不想與士卒相對,況且,即使他追了上去,又能如何?他身後的包家莊弟子可無法穿過箭區,只好朝那些守城士卒大聲喝道:“擋住他,他是奸細!”

費天心中暗罵苦心禪奸滑,要知道守城士卒對待奸細自然是絕不放過的。不過,這些根本不懂武功,只知道一些簡單搏殺的士兵,根本就不放在他眼裏。

“擋住他,不要讓他逃了!”不遠處也傳來一聲叱喝。

費天的身子在守城士卒仍未能圍攏過來時,就已躍上了城墻。

刀、劍、槍全都攻了上來。

費天暴喝一聲,猶如炸雷,他的身子若陀螺一般飛旋,卷起一道強猛的勁風。

那攻上來的士兵竟身不由己地飛跌而出,他們根本就無法抗拒費天的攻擊。

費天一聲清嘯,縱身躍入虛空,同時踢飛一名士卒,而他身子再落之時,在那士卒軀體之上一點,再借力飛下城墻。

從城內出來到沖出城外。費天根本就沒有停頓,而他飛下城墻的一連串動作,直讓那些守城的士卒目瞪口呆,恍若置身夢中,良久未醒,當他們醒來之時,費天的身影早已經沒入了黑夜中。

“抓住奸細,別讓他們逃了……”一隊官兵飛奔而至,口中還在不斷地呼喝著。

守城的士卒一楞,見一百多名官兵隊列分明,幾匹健馬之上的人卻極為陌生。

城門口的士卒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是哪個營的?”

“是孫將軍令我帶兵來追殺奸細的。”那頭目說話之間,一百多人已經逼近城門口。

“孫將軍,可有令牌?”城門口一名裨將問道,剛才他們親眼見到費天抱著蔡宗逃出城外,又見城內旗花升起,並不疑有他。

城頭的士卒也松了口氣,苦心禪卻一愕,剛才他喊費天是奸細,只不過是想讓城頭上的守兵截下對方。他自然知道費天並不是軍中的奸細,可這一隊官兵來得竟這麽巧,心道:

“難道真有奸細潛入了城中?”

“這就是孫將軍的令牌!”高踞馬上的頭目自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道。

那裨將雙手接過令牌看了一眼,但也就在這時,一道亮芒閃過。

那裨將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腦袋已經滾落於地。

“殺!”那頭目大喝一聲,身形自馬背上飛撲而下,手中仍在滴血的刀幻成一片霧影,向守住城門的士卒殺去。

“嗖……”跟在他身後的一百多名官兵弩機齊發,毒弩如蝗雨般向城頭和城下的守護城門的士卒射去。

措手不及之下,守護城門的士卒幾乎根本沒有抵抗能力,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人竟會向自己人下手,而且在這樣的近距離,雙方只有短兵相接一途。

“打開城門!”那頭目的刀法快得出奇,出手一瞬間,就已將守在城門之旁的十多名士卒盡數殺光,其餘士卒也大多被弩箭射膝。

“護住城門!”城頭沒死的士卒此刻駭然發現城外已有無數敵騎悄然掩至,立刻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

“哼,不知死活,葛家大軍已至,降者不殺……”那頭目飛射躍上城頭,大聲高呼道。

苦心禪大驚,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看在他的眼中,使他也給懵住了。但他卻可以看出,那官兵頭目飛躍城墻的身法之利落,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流高手,那玄奧的刀法更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這隊身分不明的官兵完全控制北城門之時,苦心禪知道自己該走了。

“轟!”城門大開,城外逼進的義軍如潮水般湧入城中,再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沖襲。

馬嘶、風嘯、人吼,一時天地變小,月光更暗……

“蔡將軍。你又立了大功一件……”一道人影如大鳥般直接自城外飛掠而上,與城頭那身著官兵服飾的頭目並肩而立。

護河的吊橋踩得“嘩嘩……”一陣亂響,城頭上的士卒,更被殺得慘叫不疊,大部分士卒都知道大勢已去,棄械投降,義軍很快控制了整個北面的城區。

“為義軍辦事,只是為民請願,功大功小並無所謂!”那頭目將刀緩緩插入刀鞘中,淡然道,然後撕下身上的官兵服飾,露出一身樸素而又得體的勁裝,此人正是蔡泰鬥,在葛家軍十大驍將之中位列第七,排在白傲之後。

“蔡將軍太過謙遜了。”那人笑了笑道。

“懷將軍,我想讓你幫我一件事。”蔡泰鬥向那人望了一眼,再扭頭仰視蒼穹,淡漠地道。

“哦,蔡將軍有何事不妨直說,只要我懷德能做到的,定不遺餘力!”那人正是葛榮屬下猛將懷德。前些日子因自定州撤出,心中極有不甘,因此,他請命領兵來攻打臨城。葛榮本來將攻打臨城的事交給了蔡泰鬥,並附以游四作參謀,但考慮到懷德可能因為定州之事挫了銳氣,因此也便同意了懷德的請求。但此次真正的統兵仍是蔡泰鬥,這攻城的計劃也是由他和游四所定、可此刻蔡泰鬥竟請懷德相助,這使懷德也弄不清究竟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我要你不要殺田中光,包括他的兩個兒子。”蔡泰鬥淡然道。

“哦,這個簡單,將他們活捉就行了。”懷德自信地道。

“不,我要你放了他們。”蔡泰鬥又道。

“放了他們?這……這是為什麽?”懷德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驚問道。

“因為我在出兵之前,三弟曾對我說,田中光的兩個兒子是他的好朋友,讓我如果遇到這父子三人及家眷什麽的,就放他們一條活路!”蔡泰鬥吸了口氣道。

“原來是這樣。”懷德禁不住有些猶豫,若說放走田中光的兩個兒子那還是輕而易舉的事,可田中光是臨城的主帥,豈是說放就放這麽簡單?

“你為什麽要讓我放走他們?”懷德問道。

“因為我先要告之你一聲,人由我放,希望你不要阻攔我,至於後果則由我一個人承擔,我會向大王請罪的!”蔡泰鬥並不是一個喜歡多言之人。

懷德望了望蔡泰鬥那不輕易露出表情的臉容,深深吸了口氣,道:“好,我不出手阻攔就是!”

“謝謝。”蔡泰鬥淡淡說了一聲。

懷德並不介意蔡泰鬥這種態度,他知道蔡泰鬥本身就是這種性格,這或許與他以前生存的環境息息相關。蔡泰鬥與蔡念傷兩人的性格絕然不同,蔡念傷似乎十分隨和,總會顯得極其活躍,而蔡泰鬥卻讓人有些難以接近。不過,在軍中士卒們更信服蔡泰鬥。正因為他不茍言笑,治軍極為嚴謹,更是身先士卒,出入敵營殺在最前面的一個定是他,而為士卒墊後的也定會是他,而且極為體恤士卒,更不會說一些不切實際的話,他會做的只是一些有效的實事。

日久見人心,蔡泰鬥對人是以心換心,絕對不會只表現於形式,這正是軍中之人信服蔡泰鬥的原因。

蔡泰鬥似乎是一個不要命的人,他絕不怕死。他自小所受的訓練就是教會自己怎樣對待生死。因此,每一次蔡泰鬥都會表現出其他將軍所無法表現出的魄力和勇敢。

葛榮極為寵愛蔡泰鬥,不僅僅是因為蔡泰鬥是蔡傷的兒子,更因為蔡泰鬥是一名十分出色的戰將。葛家軍十大驍將的排列並不是以其人的本領為準則,而是以其資質和功勞為依據。

蔡泰鬥的戰功只有高傲曹可比,但他的資質不夠。不過,蔡泰鬥並不計較這些,他從來不會為一分功勞而不快。他總認為那是沒有必要的,這也是葛榮極為欣賞的一點。

……

田中光並沒有早早的休息,但今晚也並沒有欣賞花燈的心惰。這段時間,每天他都很晚才睡,軍情緊迫,必須要做好一切的準備,以防萬一。

真正的大將臨陣不慌,只是因為他在臨陣之前已經作好了一切準備,才不會至於臨陣慌亂。因此,田中光便在仔細地布署自己的陣腳,他很清楚葛榮攻擊臨城的可能性。

在旗花沖天而起之時他自然也不例外地看到了,但那並不用他去理會,因為他知道有人會處理好這件事情,但此刻他也已經感到極不對勁。

城中馬嘶人呼,喊殺之聲之大,分明是有千軍萬馬在廝殺,這絕對不是他耳朵出了問題。

“報!”一名傳信兵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

田中光的臉色大變,他立刻明白臨城目前的處境,否則傳訊兵不會慌亂成這副模樣。

“北門大開,孫將軍被叛徒晏禮害死,葛家軍已經攻入了城中,還望大將軍自南門撤離!”那名傳訊兵幾乎為說這一句話而斷了氣。

“什麽?”田中光雖已料到大事有些不妙,但卻沒想到葛家軍已經攻入了城中,這的確讓他驚駭得差點站不穩腳根。

“爹,游四已經領兵向我們這邊攻來。城中的兄弟快擋不住了,我們還是先撤吧!”田福和田祿也沖進廳中,急切地道。

田中光見兩個兒子身上血跡斑斑,顯然剛才也經過了一番苦殺,但此刻他心頭卻變得一片迷茫。他不明白事情怎會弄到這等地步?更沒想到葛家大軍神不知鬼不覺地竟然攻入了城中。他本以為那旗花只是因為一個兩個奸細而己,既然有孫華在,就不會有很大的問題,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孫華竟然被奸細所害。

原來,正當孫華感覺到不對之時當機立斷,自馬背向一旁射去,他知道已經中了敵人的埋伏,而伏兵正是那些難民們。

臨城,雖然靠近戰地,但卻也是難民的避難之所。葛榮的義軍全都扮成難民潛入城中。

至於兵器之類的,以葛榮的手段,想弄進城中自是輕而易舉、當然,這些難民是分批入城的,但各有其聯絡方法,入城之後便立刻可以拿到兵器、弩機。只是這些人行事詭秘,況且入城的只是少數精兵,更雜有許多武林高手,雖然人數不多,卻足夠應付一切,協助大軍打開城門。

孫華向一旁滾動之時,卻被一只腳擋住,那只腳正是晏禮的。

晏禮的動作極快,也利落無比,至少比孫華想象中要可怕多了。

孫華不得不挺身而起,晏禮的長劍便在此時如毒蛇般滑出。

“晏禮你這叛徒!”孫華大怒道。

“叮!”孫華擋住晏劄的劍,同時一腳掃出。

晏禮的功夫比孫華至少要遜兩籌,如何能是孫華的對手?

他竟被孫華一腳踢中飛了出去。

“殺!”在暗處,傳來一聲冷哼,孫華在這時看見了一柄刀,橫空出世的刀。

蔡泰鬥的刀!

蔡泰鬥似乎悟出蔡傷刀法中的另一層精義,自血的洗禮中將刀法的精髓逐步提升,在實戰之中將潛力盡情發揮出來。

蔡泰鬥的刀,是縱橫千軍萬馬的刀。他從練刀的那一刻起,就已在葛家軍中東征西殺,血染戰袍,刀的本身就足以生出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霸殺之意。

孫華身後的兩百餘名官兵幾乎死傷了一大半,此刻化妝成難民的葛家軍自四面八萬湧出,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在最短的時間將這剩下的官兵盡數解決。

最後一個死亡的是孫華--他死在蔡泰鬥的刀下,也是在蔡泰鬥擊出第十三刀之時死去的。

這或許算是一個圓滿的結局。

蔡泰鬥這次是有備而來,竟事先準備了一百套官兵的服飾,只要拿了孫華的令牌,他們就立刻前去北面城門。

當然有人知道蔡泰鬥殺了孫華,可是蔡泰鬥的速度實在太快,所謂兵貴神速,待守城的官兵發現有假時,已經來不及了。

臨城之中四處都是震天喊殺聲,不過,游四事先有令,絕對不準侵犯民居,違者處以死刑,這命令的確極為苛刻,但卻十分有效,也更深得軍心。

蔡泰鬥更規定,不準亂殺無辜,婦孺老殘不能殺、百姓的東西不能搶,違者定當重罰。

其實,這也是為何葛家軍攻城先自內部攻破的主要原因。葛榮也知道,他以做生意人的眼光去看問題,看得極為全面,要奪取天下,就必須先讓百姓信服,這樣才能夠使自己得到更多百姓的支持,義軍隊伍才能夠不斷壯大。只有讓百姓覺得,自己的義軍是為了他們的幸福,是代表千萬百姓的利益,那麽自己得到的將會是千萬人的支持和響應。

大街小巷,全都在慘烈的廝殺之中。

田中光出現在距南門不到一裏的小街上,身前身後簇擁著近百騎將他團團圍住。

田中光知道大勢已去,他們的兵力比葛家軍少,而且又是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自然會被擊得毫無還手之力。

臨城之中本有一萬駐軍,但因柏鄉告急,不得不調出五千兵力,去援助柏鄉。當所有人都以為葛家軍在攻占柏鄉之時,葛榮已派大軍悄悄渡過冰封的氐河,在敵人毫無知覺之中,潛至臨城附近。

兵貴神速,游四和蔡泰鬥也深明此理,因此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田中光雖然估到葛榮有可能以奇兵,運用聲東擊西之計來攻打臨城,但卻沒想到葛榮比他想象的更可怕,運兵之神速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自定州撤兵,便立刻馬不停蹄地轉攻柏鄉、高邑,甚至調兵臨城之下。之間根本沒有半點喘息的時間,可見這一切,早在葛榮的心中有了周詳的計劃,全盤的局勢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這也難怪朝中上下一致認為葛榮比那勇而無謀的破六韓拔陵更為可怕。其實,事實早就證明了葛榮的可怕,在短短二十餘年中,能夠由一窮二白成為天下間財財富最多的人,擁有天下間最大的生意網絡,這幾乎是商業史上的一大奇跡。擁有如此頭腦的人絕對會是一個可怕得無以覆加的敵人!

田中光只感到有些無可奈何,心頭更有些抽痛,他也曾經歷過不少大小戰役,但從來都沒有像今日這般敗得稀裏糊塗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回去向朝中交代。

喊殺之聲自四面傳來,田中光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他的感覺的確沒有錯,不安情緒來自心底,而心底的不安則來自驟亮的火把。火把,亮自四面八方。不長的小街。竟有數百支火把,頓時把天空都照得一片通紅,夜色已不再暗淡。亮若白晝的小街,田中光的隊伍不得不停步,因為一個人已經擋在小街的盡頭,像是一棵參天古樹,靜靜地以背對著田中光。田中光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淡然落寞,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自心頭油然而生。

他身邊一百多名親兵的心神全都繃得極緊,對方竟然似乎算準了田中光會自這條路撤退,是以在這條小街上伏下了數百名箭手,對方每個人所選的角度、方位都是絕對利於攻擊目標的。

田福和田祿似乎想將心中所有的情緒盡數發洩出來,但田中光卻阻止了他們。

那靜立於小街盡頭的人緩緩轉過身來,白色的裘袍襯著儒雅而英俊的臉龐,別有一番讓人心驚的魅力。

“游四!”有人驚呼出聲。

立在街口的人正是游四,此刻游四的臉上綻出一絲優雅而自然的笑意,即使田福和田祿也不得不承認游四的笑容的確瀟灑。

田中光,心中卻生出了無限的感慨,這個被朝庭認為是葛家軍中除葛榮之外最具威脅性的大敵游四,竟是如此年輕,如此瀟灑。

田中光並未見過游四,游四平時的行蹤十分神秘,似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且他往往會出現在最今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這也讓游四更添了幾分神秘,而此刻游四的出現,正是田中光最不想看見這個敵人出現的時候。

黑暗之中,游四的身後緩緩走出兩個人正是無名十三和無名十五、他們兩人身上的衣服濺滿了鮮血,也有幾道傷口,可是他們的精神依然十分抖擻,猶如兩頭充滿力量的獵豹,而獵物就是田中光與他的親兵。

“田大將軍,能夠在這裏見到你,令在下非常高興!”游四似笑非笑地道。

田中光心中大恨,但知道此刻反抗全是徒勞,四周的數百張大弓只要一松,他與百餘名親隨全都會成為活靶子,今次絕對不可能沖出重圍。

田中光並沒有答話,只是擡頭望望天空中的月亮、月光朦朧得讓人心醉幾點寒星,蕭瑟的寒風,飄過的血腥味,這就是今日的夜!

幾盞花燈在風中搖晃,森然的寒意讓人心底發涼。

“罷了,罷了!”田中光仰天長嘆道。

田福和田祿臉色微變,他們深知其父那剛烈的性格,田中光說出這四個字便表明已經放棄了所有生機。

“鏘!”田中光的寶劍緩緩拔出,慘然道:“我走後,你們要好好活著……”

“爹,不要!”田福和田祿大驚,田中光的寶劍竟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大將軍!”一旁的親兵也大驚即使游四也禁不住大感意外。

“嗖!”田中光的眾親兵正在慌亂之時,一支勁箭破空而出,準確無比地射中田中光的手腕。

“呀……”田中光一聲慘叫,寶劍“當”地一聲墜落塵埃。

那些親兵大驚,他們因為田中光意欲自殺而六神無主這才讓那支勁箭趁虛而入,不過這一箭卻是救了田中光一命,這使他們反而松了口氣。

“爹你不能死你若死了娘她該怎麽辦?”田祿拉著田中光的手,沈聲道。

“田將軍,何必如此想不開呢?這一切都是沒有必要的!”一道身影由遠而近,卻是自田中光的後方悠然而至,手中的大弓輕搭在肩頭,神情顯得那般自在而冷靜。

“哼,我田中光寧死不降你不用白費心機了!”田中光的手腕被勁箭射穿,但連哼都沒有哼出一聲。

“蔡將軍也來了。”游四的臉上綻出一絲笑意,愉悅地道。

田中光目光冷冷地逼視著蔡泰鬥,冷然問道:“你就是蔡泰鬥?”

“不錯!”蔡泰鬥並沒有否認。

田福和田祿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妒意,眼前的這些人都是如此年輕便成為紅極一時的厲害人物,而他們卻要成為階下之囚,這的確使他們心有不甘。

“我並不是有意傷害田大將軍,但田大將軍實在太不珍惜生命了。要知道,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生機,何必為一些沒有必要的俗念而輕視自己的生命呢?”蔡泰鬥說話時就像一個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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